今天上午,在《纽约客》编辑部,我们收到了一封极为友好的信,发自我们订阅的一份杂志的出版人,开头是这样的:”亲爱的《时代》杂志订阅客户:如果今夏世博会其间您在纽约,亟盼您能趁便来访。身为《时代》杂志出版人,未能跟我们分布广泛的订户面对面交流,我一直引以为憾事,我也知道我们全体编辑均有此感。“
这样表达对大众的热情,让我们相形见绌。我们在自己的内心里寻找有无相应的感情,却归徒劳。单是有可能请到多少人的问题,就令人却步——有心面晤的六位读者就能坐满我们的接待室,来十二个,会占掉最大的会议室。可是跟这种情形单纯在空间上令人心悸完全无关的,是在我们的心灵最深处,一点也没有想跟读者见面的愿望——从未有过。读者跟杂志的关系很脆弱,处于微妙的平衡状态,化学上又很或曰,有时候又如此怨恨重要,匪夷所思,让我们觉得应该不惜任何代价,维持在身体上隔开距离,这种好处很关键。读者一事上最重要的,就是不在场,破坏这一点,就破坏了一切。对编辑而言,读者一定得一直是个模糊而又值得歌颂的群体,存在于遥不可及的某处——就像对演员而言的观众,事令人晕眩的一团暗色的半人类,受到推崇和尊敬,遥远,不可侵犯。每隔很久一段时间,某位读者会不打招呼地闯进一间杂志的编辑部,要决斗或者算一笔老帐,可是这种机会应该颇为稀少,而且属于例外。大体上说,如果读者终于看到他们所订杂志的具体和日常的一面,他们只会感到悲伤而已。仅有极其少数的《纽约客》读者不幸摸到了这些地下墓穴,离去时,他们感到后悔,幻想破灭。我们会永远记着其中一位所说的话——一个女孩——她满怀希望而来,想找到跟她的梦想相负荷的东西。”天哪,“她左顾右盼,嘴里说,”真没劲儿!“
2008/12/08
【E.B. WHITE】读者问题
订阅:
博文 (Atom)